[以色列與約旦] -5- 穆斯林的聲音

「宗教有瑕疵，因為人類有瑕疵。」

-巴勒斯坦的夜晚-

5-1 前進法勒斯汀

     從眼神可以看穿一個人。在中東旅行的途中，我常常需要佯裝我的眼神，因為我的眼神太容易被看穿了。除了笨重的背包以及頸上背著的相機暴露了我是觀光客的身份外，從我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此人若稍以施加柔情攻勢，這場交易則勢在必得。佯裝眼神的標準作業流程，首先讓眼睛周圍的肌肉緊繃，讓視線聚焦於前方的定點，以製造出凶神惡煞狀，如此一來商人們就可得知此人不好惹。可惜，敗筆就在我的嘴，那透露出癡呆好騙狀的微張嘴。從小到大，我就習慣用嘴呼吸，鼻子因為嚴重性過敏已近乎失去它的作用，此外，它也沒有裝飾的作用，同父同母生的弟弟卻有著可以頂天的鷹鉤鼻。

     即便外表在吸引異性上輸了人家一大截，我那微張的嘴所透露出的善意，或者蠢意，還是為我帶來了不少好人緣，比如說賣保險的或者直銷的朋友特別的喜愛我，因為我總抱著人家也是在為生活打拼的心態，好心地聽完他們的套件介紹。踏出了從耶路撒冷到位於巴勒斯坦的伯利恆的公車，眼前是一片讓我心生恐懼的阿拉伯人蜂擁而上，一場情感上的拉鋸戰又要開始了。這趟巴勒斯坦之旅，或者我比較喜歡用阿拉伯的發音稱她--法勒斯汀，帶我走進了另一個不同思維的世界，這邊的所見所聞，都與我在以色列認知的有所差異。

   

-內有危險物告示牌-

     在路上，我看見了這樣的標示，告誡著以色列的民眾，為了你們的生命安全，千萬不要踏入這個危險的地方。在前往巴勒斯坦的路上，沿途貧瘠的風景，就像我曾經在知名旅遊節目【波登不設限】裡看到的一樣，放眼望去，是綿延的隔離牆，將貧窮與富饒分隔成兩旁不同的風景。


5-2 穆斯林婦女的怒吼

-耶路撒冷舊城地圖-

     『阿拉是唯一的真主！』在前往巴勒斯坦以前的早晨，我在耶路撒冷的聖殿山上，帶著緊張的心情，聽著群聚的伊斯蘭婦女們，用阿拉伯文齊聲怒吼著。聖殿山之外的耶路撒冷舊城裡分成了四個區塊，他們彼此之間沒有明確的界線，但當你走到了不同的區域，自然而然就會察覺到異樣。

-基督城區- 之我們要雷克斯的錢

     西北方的基督教區是我的耶路撒冷初體驗，因為我那張微開的嘴，讓我差點散盡千金而且不可能復來。凌晨六點半，耶路撒冷的天空仍待有點睡意，而我也還沒啟動請勿打擾的肌肉緊繃眼神，一位販賣各種閃耀著金色光芒十字架或耶穌像的商人，透過彷彿福爾摩斯那雙植入谷歌眼鏡晶片的眼睛掃描著我，但或許路人都可以從我那惺忪的眼以及癡呆的嘴判定，此錢非騙不可。我還用著迪士尼人物假掰的口音對他說著: "Oh~ Let me help you!" 我協助這位商人從店內移動上面擺有超過四十座雕像的架子到外面，然後，一座耶穌像跌落地面，隨之而來的是三千台幣的賠償。於是，我賈方上身，我告訴他，我是來耶路撒冷採訪的實習記者，我的雇主在以色列政府上班，我現在請他來幫我付錢，然後他就放我走了，也太容易。從邪惡的賈方恢復成對每件事情都好奇的美女與野獸裡的貝兒，口中唱著，“你看那麵包師傅叫・賣・滴・貨，永遠是麵包奶油圈~~”，繼續閒晃在西北方的基督教區，但真的不能再卸下心防了。

-亞美尼亞區-

-神秘的地下室-

     亞美尼亞區位於耶路撒冷古城的西南方，佔有的面積是最小的一塊，在耶路撒冷的這幾天，我總會走進位於大衛塔斜對面的一家咖啡廳，畢竟我是背包客界的草莓族，時不時的就需要走回現代，來杯咖啡以及不再是沙威瑪類的食物了。在這裡我看見了一張熟識的亞洲面孔。記得前幾個小時在參觀耶穌最後的晚餐所在，我嗅到了亞洲人的氣息，好想講中文的念頭湧上心頭，這位仁兄手上拿著旅遊書，可見是想抱佛腳，剛好我對這棟建築一無所知，我便尾隨他看看是否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我們走進了一個地下室，牆壁有斑駁的感覺，燈光有點昏黃，空氣瀰漫著不好聞的氣息，感覺在這裡可以隨時犯罪。然後他走進了一個石壁之後，我帶著緊張的心情，躡腳地跟著走進石壁後，原來那裡是廁所。

     當我在咖啡廳與Lee搭上話企圖想要講一下中文時，立馬氣炸，居然有亞洲人的口音是我羨慕的英國口音，但聽到他其實是英國的華僑我立馬覺得鬆了一口氣，人就是這樣吧，看到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就會覺得心安，看到能力比自己強的人，總會幫他找原因解釋他的強度是有原因的，可怕的舒適圈。在匯豐工作的他，趁這假期來到了以色列放放風，銀行的工作經常讓他壓力過度，半澤直樹的故事不只在日本，也發生在英國，我告訴他我真的無法過那樣的生活，但當我想要講無法的時候，我真的抗不出來，還是乖乖地用臺腔說"I can't"。
  

-在英國匯豐銀行上班的Lee-

     

     東南方是猶太區，東北方是阿拉伯區，除了四大城區之外，有個地方，在過去的三千年不斷地被建造、被破壞、然後又被重建--聖殿山上的圓頂清真寺。穿過了用木頭搭造的長廊，在檢查完護照以後，我踏入了穆斯林的聖地。許多的穆斯林人士會在這邊研讀經書，觀光客是不能夠接近打擾他們的，最著名的圓頂清真寺，也因為前些年讓以色列總理那塔尼牙虎進去過而造成教徒反彈，開始禁止非穆斯林信仰的人進去。

-哭牆的另一側就是聖殿山-

     『欸！放尊重一點，注意妳們拍照的儀態。』兩個死小孩脯在神聖的清真寺前擺出了七龍珠合體術的姿勢，被在聖殿山區域內四處巡邏的以色列軍人阻止。從踏入聖殿山門口的那一刻開始，就可以看見一群攜帶槍枝的軍人到處巡邏，以防其他觀光客會打擾穆斯林信徒的禮拜時間。我們可以想像當我們在龍山寺裡拜拜時，有一群士兵拿著卡賓槍到處走動，這對我們進行與神的溝通時有多大的幫助。

     時間接近當地早上的九點，在不同角落的叫喊聲此起彼落，聽起來像是『阿拉什麼什麼的』，藏在面紗後的伊斯蘭女性真的是用生命在喊，我當時以為是伊斯蘭特殊的宗教儀式，中途甚至連許多男性也跟著齊聲向耶路撒冷城內吶喊，看起來像是要跟世人說明真主的偉大。我將這段際遇告訴了我在耶路撒冷的沙發主，他是一位英裔的猶太人，在大學主修阿拉伯文，現在從事翻譯的工作。以猶太人的角度，Lee告訴我這是很常發生的事情，這些婦女，是穆斯林教徒雇來示威的，目的是要打擾在哭牆祈禱的猶太教徒。『阿拉是唯一的真主』，是她們口中所呼喊的，在聖殿山祈禱的穆斯林教徒們其實內心產生了一些矛盾，如果阿拉是唯一的真主，為什麼是猶太人佔有優勢？為什麼真主不幫助他們過更好的生活？從猶太人的口中的解讀。

-圓頂清真寺-

     金色的圓頂清真寺就在眼前，怒吼的伊斯蘭婦女們站在清真寺旁，階梯的下方是拿著步槍的以色列軍人們，以及一些正在攝影的觀光客，城牆的另一側是在哭牆下方哭泣著禱告的猶太人。我站在遠方觀望，眼前的畫面是幾千年的歷史遺留下來的痕跡。一隻蝴蝶在北非震動翅膀，可能在地球的另一方刮起颱風，伊斯蘭的一聲怒吼，不知道是否能夠給地球的另一方一些警惕？畢竟我們只會關心媒體告訴我們是否有颱風假，而忽略了所謂的蝴蝶效應。


5-3 阿哈默德

-我與阿哈默德-

    كيف حالك (你好嗎？) 前幾天硬學的阿拉伯文派上用場了，時空再度回到了因為我微張的嘴露餡而被計程車司機們包圍的巴勒斯坦現場，在充分表現了我的友善以後，我尋找到了一位英文不錯，並且願意給我便宜價格就當我的導遊的司機先生。阿哈默德，二十九歲，頭上戴了頂簡單的黑色圓帽，留了一臉絡腮鬍，裡面可以放手機的那種。卡通的威力不容小覷，阿哈默德的造型讓我回想起了小時候總愛看迪士尼的卡通，阿拉丁裡面的強盜們，手上總是要配戴一把刀，我現在本身智商就不高了，更何況是小時候，電視上怎麼演，我就怎麼相信，迪士尼把這種造型深深烙印在我心裡，然後我才了解，很多時候，我們要看的不是人家說了什麼，而是他們所沒有說出來的。

     阿哈默德問我在我的國家是否有清真寺，我說有，但我不曾進去過，每次機車咻一下就過去了。他告訴我，如果看到留有落腮鬍造型，並且身著白色長版服裝的人，那是他們的智者，是非常有智慧的人，要對他們表示尊敬。我們一路開往了惡名昭彰的隔離牆，他的高度有11公尺高，目前撐竿跳的世界紀錄是6.16公尺，就算跳得過去，也會立馬被以色列軍隊給轟成肉醬，真的是隔離的很徹底。在以色列以及巴勒斯坦境內有兩種顏色的車牌，如果車子掛有黃色車牌，則可以自由進出以色列以及巴勒斯坦；若車子掛的是白色的車牌，就只能在巴勒斯坦境內行動。

『我的車是白牌，如果我們企圖穿越前方檢查哨，那麼以色列士兵就可以把我們轟爛，真的是太不公平了！』阿哈默德氣呼呼地說著。

「那你有要轉彎的意思嗎？」我驚恐地說著。他似乎找到人可以聽他抱怨，於是興奮地告訴我很多關於他們國家的事情，我深怕他就跟著他說的，帶著我一起穿越檢查哨，然後被轟成肉醬。


5-4 可蘭經

-隔離牆上的藝術塗鴉-

     『阿拉的話充滿了智慧，祂告訴我們一天要做五次禮拜，每次禮拜都必須要將手做徹底的清潔，養成衛生的好習慣。』阿哈默德站在隔離牆前說著。

     穆斯林教徒每天會進行五次的禮拜，晨禮、晌禮、晡禮、昏禮以及宵禮，禮拜的時間是依照太陽行進的規律來做決定，例如晨禮的定義是從晨光拂曉，黑白分明至日出前，從台北清真寺的網頁可以發現，每天的禮拜時間都不一樣。我問他這麼多時間要如何才知道要禮拜，他拿出了iPhone，打開了查詢禮拜時間專用的應用程式，宗教也要現代化的意思。方向也是一門學問，專業的穆斯林信徒可以透過時間以及太陽的位置判斷禮拜的方向，例如可以將右手對準太陽的方向，前方就是麥加的方向。他也說了，比較簡單的方式就是打開手機直接用指南針查詢麥加的方向。

-阿拉時間表-

     『在你們的國家，去世的人都怎麼處理？』在車子駛過墓園時，阿哈默德問了這麼一個跳耀的問題。我告訴他我的祖母在去世前就聲明要用土葬，他給了我祖母一個讚，因為在可蘭經裡提到，火是地獄的象徵，火化的儀式會將人送往地獄，所以在穆斯林的世界裡，人們死後會用一條經過儀式處理過的毛巾裹住大體，然後進行土葬。可蘭經裡面強調了對生命的尊敬，即便是對人類以外的生命。可蘭經裡頭一個非常先進的教義就是對於動物生命的尊重，其中包括了禁止對動物進行不必要的傷害，在宰殺動物成為食材的過程必須要快速並且盡可能減低讓動物感到痛苦的可能。先知穆罕默德有許多的故事都述說著祂對動物的良善，並且也希望祂的教徒能夠一起實踐。

     穆斯林教在我們的國家被稱為回教，國際上則經常被稱作伊斯蘭教。我們必須銘記在心的，是伊斯蘭國並不代表伊斯蘭教。這兩年中東崛起的一個龐大恐怖組織--伊斯蘭國(ISIS)，其惡名已廣為世界所知，打著伊斯蘭的名義，不斷地擴張其勢力，多次炸毀清真寺、進行可怕的血腥種族清洗、殺掉違抗他們的人。先知穆罕默德倡導著尊重生命的美德，ISIS的“聖戰士”卻不斷地違反可蘭經的教義，更可怕的是，國際的媒體渲染更讓部分的人民認為伊斯蘭教就是伊斯蘭國。

     「你知道ISIS嗎？」我問。
     『你是說遜尼派嗎？他們錯了，阿拉並不是這樣教導我們的，遜尼派他們讓世人對穆斯林產生了誤解，西方國家讓世人覺得我們都是恐怖份子。』阿哈默德激動地回答我。

     他的控訴其實不是沒有根據。一年以前，在我連這些中東國家的相對位置都不清楚的狀況下，落腮鬍、刀、回教、恐怖攻擊、賓拉登、蓋達組織，這些字眼在我腦海裡和中東是畫上等號的；2013年的夏天，當時以色列正和巴勒斯坦在加薩走廊發生衝突，透過國際廣播電台我以為我了解了事實，雖然新聞裡頭沒有這樣說，但是我總有個巴勒斯坦Hamas是邪惡的一方的感覺；直到我要出發的前一刻，身邊的所有人都覺得我要小心恐怖份子，更不用說我要去巴勒斯坦了。媒體決定了誰扮演正義的角色，我想起了高中的國文老師警戒著我們遠離報章雜誌新聞，要讀就讀大方廣佛華嚴經，我當時只是覺得他是在搞笑，到現在我才知道他想要告訴我們的道理，沒有足夠的判斷能力的人，是沒有資格去看新聞的。有時候同一則新聞，BBC、CNN以及半島電台闡述的論點真的會有所差異，頗有趣。

5-5 清真寺的禮拜

     阿拉伯的世界裡，我最喜歡的就是禮拜時間一到，由清真寺播放，穿梭在城市之間的祈禱樂曲。日落前的昏禮時間即將來臨，阿哈默德邀請我到清真寺裡觀禮，於是我有幸踏入了當地的清真寺。這是一個規模不大的清真寺，每個人首先脫鞋並將鞋子整齊地排放在一旁，然後進入一個小房間，將手以及手臂做徹底的清洗，阿拉希望他的子民都可以做個愛清潔有禮貌人人見了都喜愛的人。禮堂裡頭的佈置很簡單，牆上掛著電子時鐘，顯示著當天要進行禮拜的時間，地毯是像草皮一般的綠色，我坐在一旁，每位進來的男性都對我打招呼示好，他們的眼神是純真無邪的。

     昏禮的時間似乎到了，所有將手洗凈的男子，整齊地排成一列，其中有一位領導人，開始念起了阿拉伯文，我想應該是可蘭經的內容，每到一個固定的時間點，大夥就會一齊進行跪拜，我忍住了我想要拿起相機拍攝的慾望，這個禮拜儀式雖然簡單其神聖性卻足以壓過我想要拍照的犯罪慾望，讓我重新檢視尊重這兩個字的意義，然後我也開始懺悔。

    這趟中東行，事實上我拍照拍得非常地不盡興，我並不是拍攝景物的愛好者，我喜歡紀錄正在發生的事情，但太多的畫面我都用了假裝看手機或者看相機照片的方式取得。在耶路撒冷的聖墓教堂，主教唱著聖歌，手中搖晃著香爐的畫面，我是混入兩位被允許進到地下墓區進行採訪的記者的行列才得以親眼看到；特拉維夫的海灘猛男足球秀，我透過假裝拍360度的照片勉強將之拍下，不然那幾位猛男的小腿肌結實的像穿著柯南的鞋子，球踢過來可不是開玩笑的，至於海灘的美女，還是用看的就好，有當過兵的不一樣，隨便一槍我就沒命了；在老雅法的海灘，一對穿著阿拉伯傳統服裝的新郎新娘正在拍攝婚紗照，那套有強烈中東風味的花色布料製成的合身禮服真的讓人過目不忘，我指的當然是新娘，新郎在每個國家的婚禮內扮演的都只是路人的角色，我拍了還是有可能被路人嗆聲的危機。然而，我的偷拍慾望在清真寺內被壓抑了下來，跟著阿哈默德一夥人，我度過了血壓最低的半個小時。


5-6 喝熱茶，談論真主阿拉

-極度甜的熱茶-

     離開巴勒斯坦之前，我們拜訪了阿哈默德的朋友，說是要招待我喝茶。這個家讓我想起了住在台東池上的外公，家裡的擺設也是這樣，地板是這種斑塊密佈的磁磚，沙發旁邊是一個簡單的熱水器，工作結束後可以在客廳煮杯熱茶來紓解壓力。我嚐了一口熱茶，這甜度已經幾我在清真寺降低的血壓又拉回了不少，有點像佐有中東風味的五十嵐紅茶雙份糖，中東風味我想是因為身在巴勒斯坦的緣故。

     這個家庭並不會講英文，小孩就是靜靜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看著我，有時候在和我對到眼的時候會科科的笑了幾聲，或許不是因為我俊俏的外表，而是因為我微張的嘴。嘴巴微張的原因經過剖析有幾種可能，睡覺的話百分之百是會張開的，而且是巨張，否則我無法呼吸；騎機車時要專注於前方的車流，這些年我已不知道吃進多少灰塵、樹葉以及小蟲；在認真聽別人講話超過二十秒以後，因為嘴巴可能暫時無用武之地，在放鬆驅使之下於是微張，在放空時也有同樣的情形。此時我的情況應屬於最後一種，在我回過神以後，我們的話題已經在問我要去哪裡了。

     「我待會要去耶路撒冷。」我回答。

     『我的朋友，我告訴你這條路就是前往耶路撒冷的路，你會怎麼走？』阿哈默德回問。

-可蘭經簡介課程-

     我告訴他我就會照著走，畢竟我真的是不知道巴勒斯坦境內的路，透過這樣的比喻，他告訴我可蘭經就是阿拉給人們的指示，祂在可蘭經裡說道，只要遵守一切的戒律，你就是在前往天堂的路上，任何一條歧路都可能讓人墮入地獄，即便阿拉給了這麼樣的一個啟示，許多人仍然選擇走不同的路，結果就是會被火痛苦地燒死。對於這種說法我還是很難接受，畢竟我還沒有到過天堂，所以我無法確信只要這樣做就會到天堂，但我沒有反駁他的說法，我知道他是個虔誠的教徒，不菸不酒，上班求生，時間到了禱告，每天一定抽時間閱讀可蘭經，這是個長期的信仰，他和阿拉訂的是終生的契約；相較之下，我就是個不太虔誠卻又很愛拜拜的道教信徒，每件小事我都要跟關公說，而且還給祂押dead-line，比如說：拜託一定要讓我買到江蕙的票之類的，也難怪關公不管我，如果插一支香就可以換得成果，關公的法力也太廉價。

5-7 延遲飲食的快感

-現炸的肉丸子-

-FALAFEL-
     離開巴勒斯坦前，阿哈默德帶我去了當地最好吃的Falafel。沒錯，一顆顆現炸的鷹嘴豆肉球浮在滾燙的油水上，老闆將幾顆肉球放入麵皮內交給我，要我去旁邊的自助吧裝入自己喜歡的生鮮蔬菜，身為洋粉(洋蔥愛好者)的我，立馬發揮貪小便宜的個性，扎實地塞入了好幾把洋蔥丁，若將這些洋蔥丁還原應該有五顆洋蔥吧，然後淋上微酸的醬汁，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下它！

-史上最好吃的Falafel-

     仔細端詳這號稱巴勒斯坦最好吃的Falafel，首先，外皮有先被微烤過，因為熱而膨脹的皮吃起來特別有酥鬆感，中東是否也流行萬年老麵皮這回事們無從得知，我只知道這個皮單配咖啡也是絕佳的選擇；Falafel的生命來自於那炸肉球，無論老闆是否秉持著先進先出的概念，一定要讓顧客在拿到食物前讓客戶看到肉球正在被炸，前幾天在它處吃的肉球都被我看到是從盤子上裝進去的，馬上冷一半，這前戲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之一，要先把顧客的心情搞好，後面才能繼續進行下去；單單只有肉球很容易造成油膩感，但不打緊，店家精心調配的醬汁，滋潤了那滾燙的肉球，扎實的肉球佐上乳白色的酸味醬料，即便滿嘴都被濺滿了肉汁，我仍然沒有空閒的時間去拿張衛生紙拭去嘴邊的汁液；最後，我流淚了，的確是洋蔥，我真的是加太多洋蔥了。為了食物想回去一個地方會不會很奇怪呢？這Falafel或許可以讓人想起激情的夜晚，也有可能是我宅太久了。

-KANAFAH-

-Kanafah-

    常聽女生說，甜點的胃是另一個胃，每次和太座去吃下午茶，總被嫌不懂的其中的精髓，在琳琅滿目的糕點櫃中，被精心挑選的蛋糕陳列於桌前，我們花了五分鐘攝影，上傳炫耀以後，我一分鐘之內就將我的份瞬間完食，然後開始玩手機，我只能說，下午茶又貴又吃不飽。異國的氛圍就像迷藥一般，用"若你不好好品嚐，這輩子你可能就吃不到"的思維蠱惑著我們，迫使我不得不打電話回去詢問一下專家怎麼樣進行所謂的多層次的體會甜點的奧秘，由於時差以及不想被罵的情況下，我勇於踏出了舒適圈，決定好好地體會我眼前這道帶有神秘力量的甜點--Kanafah。

     由於老闆是阿哈默德的大舅子，我們得以品嚐到剛出爐的糕點，我用叉子輕輕地插入Kanafah那軟嫩的表皮，企圖想要分成二十口吃以便能夠品嚐出其中的奧妙。軟嫩的起司組成的糕點，沈浸在加熱過後的糖漿裡，那種甜足以讓你的頭感到一絲刺激，然後接踵而來的是快感，然後我不管了，第二口就直接將之全部滅掉，我可以感受到延遲得到快感的快感。接著又送上了另一道甜點，我又立馬當立吞來吃，甜點果真是秒滅才有爽感。

-想吃全部-

5-8  聆聽

-阿哈默德清唱可蘭經-

     遇見我的前一天，有一位外地人造訪了巴勒斯坦，阿哈默德走向前問他是否需要搭乘計程車，那個人沒好氣地對他說著：『我不需要！』或許這位仁兄有收看我的部落格，他啟動了保命防跌的"不要以為我是外地人就好騙"的眼神來驅趕任何企圖要跟他做生意的人。阿哈默德無辜地抱怨著，他只是想要提供外地人便捷的交通，為什麼要遭到這樣的對待；他不懂為什麼大家都到以色列觀光，卻不願意來巴勒斯坦走走，為他們帶來一些觀光收入；他不懂外界所為什麼要把他們塑造為恐怖的形象，但請我張開眼睛看看，到底哪裡有危險份子？

     我覺得這是一齣被誤會的戲碼，而且不是片刻就能夠解決的事情，畢竟許多刻板印象已經成功地被植入世人的心裡。這趟旅程，讓我更加明白聆聽的重要性，無論是從巴勒斯坦的角度或者是以色列的角度。在巴勒斯坦的阿哈穆德告訴我，他們的居民是不被允許進入以色列國境的；而以色列的Lee卻告訴我，巴勒斯坦居民只要透過申請，其實是可以進到以色列的。真相是什麼？畢竟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因素之後，剩下來的東西，儘管多麼不可能，也必定是真實的。當過度仰賴媒體所傳遞給我們的訊息時，我們除了選擇相信，是否還有別的選項呢？太多的問題，或許大方廣佛華嚴經可以為我解答。

-阿哈穆德的留言，大多是可蘭經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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